我笑他人看不穿

上一次休假的時候花了不短的時間把這本書看完
書腰上面寫：「冷酷的行業，爛透的世界」
而且還說，一輩子一定要看過一本約翰葛里遜的小說
好啊，所以我就看了

我原以為這是一本在描述律師職業操守，冤獄冤案，或是睜眼說瞎話還講得一嘴好專業的書
基本上，我其實還滿喜歡一些關於法庭攻防那一類的情節的
明明就是同樣的一件事，但透過不同的描述或引導，就能營造出截然不同的兩種觀點
這是律師惹人厭的地方，把白的說成黑的，把黑的講成白的
因為現實世界到處都是灰色地帶，沒什麼絕對
所以當書腰說，這是個冷酷的行業(一切以我的當事人的利益為依歸)，爛透的世界
這兩點，感覺上也都沒有太多需要爭議的地方

但結果根本就不是耶

這本書的主角，凱爾，是一個成績優異的法學院準畢業生
某天有個自稱是聯邦調查局的人找上他，威脅要重啟他大二的時候捲入的一樁醜聞
當時，凱爾和他的另外三個朋友一起住在外面
他們和他們兄弟會的夥伴天天喝酒嗑藥開派對，就跟其他大學生一樣
某一次他們在開派對，玩的正瘋的時候，就有個人把大家玩瘋的影像拍了下來
後來因為太吵，驚動了警方，大家就鳥獸散
攝影的始作俑者也落跑了，沒有帶走他的影片，也沒關機
後來凱爾和他那三個兄弟回家時，身邊多了一個女的，以濫交聞名，他們也沒強押她
凱爾跟他其中一個朋友已經喝得爛醉，攤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攝影機並沒有拍到)
另外一個人就跟那個傳聞中的濫交女在一邊性交(只拍到腳)
一陣子後，又另一個人光著屁股走進鏡頭裡說了一句話，他說：她是昏了還是怎樣？
接著就換他接著上

然後是四天後，那個女的宣稱自己被他們四個輪暴了
(當時沒人知道有那一段影片存在)
但由於那女的本身交友混亂，她說自己是被強暴，但供詞前後矛盾
最後是駁回然後結案了

所以呢，本書的開始，就是那個自稱是調查局的人神通廣大的弄到了影片
威脅凱爾進入某家大型律師事務所，當他的內應
於是乎，整本書裡都沒有出現任何"法庭攻防"，都是"庭外攻防"


但總而言之，我看完這本書之後的感想，其實都不在法
我覺得，只能說個人造業就是個人擔啦
你現在覺得沒什麼的行為，都很可能成為你未來的絆腳石
事實上，主角凱爾根本沒跟那個女生發生性行為(至少在那天，在那影片裡沒有)
但他是《耶魯法學期刊》的主編，是前途一片光明的準律師，就要畢業了
對外的形象光明又正面
不過就是一個瘋狂的派對，喝酒喝掛了，可能還嗑了一點藥，派對裡有脫光的男男女女在走動玩鬧
如果在你年紀大了、成熟了之後，和朋友們笑談這段年輕歲月的往事
或許還可以成為一個"當年勇"，讓大家知道你不是一直都是這樣嚴肅無趣的
問題是，當這樣的畫面成為影片，被播放給大家看的時候
喔喔，那完全是兩回事

於是乎我開始想
像現在手機攝影這麼發達，數位相機也是人手一台
看看現在經常報導的什麼校園霸凌，多半都會有個"攝影師"在旁邊做現場轉播
拍下來就算了，還蠢到放上網炫耀一番
我不是沒念過國中沒讀過高中
有些霸凌事件或許是真的很嚴重，有些並沒有那麼嚴重
但我相信如果拍下來，它們看起來都一樣嚴重

我想他們都很年輕，覺得這些事沒什麼
就像以前國中的時候，聽說別班有人打架大家就會跑去圍觀一樣
沒人認為這些有什麼
我自己小學的時候也排擠過別人，做過一些機車事，也講過很機車的話
我相信如果有這樣的一段影片，我肯定會很想銷毀
我可以承認自己以前做過這樣的事，但不代表我能承受讓人看到自己當時的嘴臉
因為那肯定是很醜陋的
無知的人在做一些無知的事，還覺得自己很屌

像那些不管是有被報出來還是沒被報出來的"霸凌"
只要他們留下了影片
實在是難保以後不會像本書的主角，凱爾，一樣，成為他未來人生的絆腳石